2022.03.28 自由亞洲電台
繼《時代革命》後,另一部關於香港反送中運動的電影《少年》下個月8號即將在臺灣放映。《少年》雙導演之一的任俠表示,希望《少年》在臺灣也跟《時代革命》一樣創造票房佳績,這也能讓脫離主流的香港電影,不用受到審查的制約,能有其他模式發展。
香港紀錄片《時代革命》在臺灣創下新臺幣2千萬元票房佳績,同樣被香港列爲禁片的《少年》也接力在臺灣放映。《少年》講述的是2019“反送中運動”中,有多名香港年輕人以死明志,政府視若無睹,市民只能透過網絡自發組織民間搜救隊,一次又一次在香港街頭奔跑搜索、挽救生命。
《少年》的雙導演任俠、林森和監製陳力行在臺灣放映前,跨海透過視訊與臺灣媒體進行深度訪談。
任俠提到,過去他非常不喜歡映後座談,反對由導演來補足觀衆所有的想像空間。但是,最近幾次的優先場之後,他從與觀衆連結感受到快樂。這種快樂也符合《少年》 本身,無論經過多少傷痛、挫折,轉過身又能勾肩搭背。儘管很多觀衆會流淚,他們還是希望帶給大家希望。他也期待《少年》能在臺開出好票房,讓香港創作者有不同的模式發展。
“不用管審查或是主流電影的制約,對我們下次的創作會更順利,讓更多的脫離主流制約的創作者,要想講不受審查故事的創作者,可以更有自信去做想做的事。”任俠表示。
“能在臺灣放映對我們是很大的鼓勵,我們可以公開地放映,給觀衆瞭解我們想說的故事。”另一位導演林森遺憾地表示,《少年》因爲《香港國安法》無法在香港上映,從這幾天優先場看到比較多的是香港觀衆,大家有共鳴,這可以預期。但是,他希望臺灣觀衆能從《少年》找到自己生活當中的力量,關注自己生活範圍。
俄烏開戰 香港演藝圈噤聲
針對最近的烏克蘭情勢,林森有感而發表示,《少年》不只是給香港觀衆看,也是給世界不同地方想追求自由的人看。不論是臺灣還是烏克蘭,當他看到烏克蘭創作者在被炸掉的廢墟拉大提琴拍攝短片,他很有感觸。林森說,在世界不同地方遭受極權打壓的人,雖然不是每一個都能拿槍去對抗,但是要保持生命力。
林森:“我們可以表現出來,對我們生活很有自信去做我們做的事,這是自由,世界共通(universal)。香港有很多人關注,我不能說程度一樣,但是面對類似的處境。”
“雖然面對極權,還是要捍衛自己的尊嚴,要有強大力量。”監製陳力行評論烏克蘭人在自己的土地,捍衛自己的尊嚴。
任俠分析,《少年》講的是不畏極權,勇於對抗的少年。在他眼裏,烏克蘭也是在強權底下的“少年”,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也是老人政治中的“少年”。“烏克蘭跟兩岸關係的問題,種種加起來,我們自己的想法是,我們即將迎來大衛會戰勝哥利亞的時代。”任俠充滿信心地表示。
然而,他也不禁感慨,當全世界聲援烏克蘭時,沒有一個香港演員站出來敢爲烏克蘭發聲。任俠批評道,他們好像沒有獨立靈魂存在,這不健康:“你看陳小春,他們連自己是香港人都不敢講,說自己是’大灣仔’。香港生他、養他、讓他成名,他連自己是香港人都不敢講,他是 ‘古惑仔山雞哥’誒!”
他們只想拍廣東話香港電影 自信:香港“新浪潮”從現在開始
香港電影在上世紀八、九十年代蓬勃發展,曾被譽爲“東方荷里活(好萊塢)”,然而香港創作環境不斷地惡化,但是三個人都不約而同選擇繼續留在香港拍電影。
任俠提出批判表示,香港當時雖然有很多自由,但是出發點是賺錢,儘管有不少經典,但爛片也很多。他還認爲,所謂的“香港新浪潮”電影只是吃了時代紅利,雖然他也佩服許鞍華、徐克導演,但如果以臺灣新電影、意大利新現實主義等標準,根本不是“新浪潮”。
任俠:“香港 ‘新浪潮’可能現在纔開始,我們反而因爲這種政治的壓迫得到反思的機會。到底代表香港電影的是什麼?我們不離開香港的原因,拍香港電影對我們很重要,拍廣東話電影很重要。”
林森也提出反思表示,香港面對現在這種情況時,反而有機會讓從事藝術創作的人重新思考,如果想賺錢、想要名利,那有些題材說不得:“如果純粹想追求創作感覺,沒有限制,比較難找資金。再想一些方法,我覺得這是個挑戰,不是不好的事。”
陳力行認爲,自由是相對的概念,在中國、伊朗也有很多自由的電影或藝術作品;在不自由的國家,香港處境還不是很壞,對比伊朗、中國,他們還是有很多優秀的電影出來。陳力行說,“我感受不到對我的創作有什麼影響,反而會激發我創作的靈感。”
自由亞洲電臺記者黃春梅 臺北報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