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論:川普駭人的司法部演說–美國司法獨立與新聞自由瀕危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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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3-15 編輯部

2025年3月14日,美國總統川普在司法部大廳發表了一場令人震驚的演說。這場原本應聚焦於法律與秩序的講話,卻迅速淪為一場對政敵與媒體的報復性抨擊。川普不僅點名要求監禁前特別檢察官傑克·史密斯(Jack Smith)與拜登政府官員,還將美國主流媒體斥為“違法”與“腐敗”,誓言要“揭發”所有反對他的勢力。這場演說不僅偏離了總統應有的政策導向,更以其地點——司法部——和語氣的激烈程度,標誌著美國司法獨立與新聞自由正滑向危險邊緣。結合歷史教訓與當前現實,這一事件值得深刻反思。

司法獨立的危機

司法部的獨立性是美國民主的基石之一。自1940年代以來,美國逐步建立起一套規範,確保司法部不受白宮直接干涉。正如法學家阿瑟·米勒(Arthur Miller)在《總統權力》中所述:“司法獨立是防止行政權力濫用的最後防線。”然而,川普此次演說卻公然挑戰這一傳統。他自封為“首席執法人員”——一個通常屬於司法部長的頭銜,並在司法部內直接要求監禁政敵,這不僅模糊了行政與司法的界線,更將該機構變為個人意志的延伸。

歷史上,總統干預司法並非無例可循。尼克森在水門事件後解雇特別檢察官阿奇博爾德·考克斯(Archibald Cox),引發“周六夜大屠殺”,被視為對司法獨立的重大侵犯。然而,尼克森的行動多在幕後進行,且未在司法部公開演說中如此赤裸裸地表達報復意圖。川普則不同,他選擇在司法部大廳——一個象徵法治的場所——當著新任司法部長帕姆·邦迪(Pam Bondi)與FBI局長卡什·帕特爾(Kash Patel)的面,發出這樣的宣言。這不僅是對司法獨立的挑戰,更是一場公開的權力展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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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紐約時報》專欄作家詹姆斯·史都華(James Stewart)曾警告:“當總統將司法部視為私人工具,法治將淪為強人政治的附庸。”川普此次演說正應驗了這一預言。他對史密斯的攻擊、對1月6日暴動者的辯護,以及對前政府官員的監禁要求,無不顯示其意圖將司法部轉化為政治報復的武器。這與美國開國元勳亞歷山大·漢密爾頓(Alexander Hamilton)在《聯邦論》(Federalist Papers)第78篇中強調的“司法應獨立於政治壓力”背道而馳。

新聞自由的殞地

川普對新聞自由的攻擊同樣令人不安。他在演說中稱CNN、MSNBC與主流報紙“97.6%的報導都在寫我壞話”,並指控這些媒體“違法”且為“民主黨的政治分部”。這種言論延續了他自2016年以來將媒體貶為“人民公敵”的策略,但此次更進一步,將批評性報導直接定性為犯罪行為。正如NBC報導所述,他對媒體的敵意已從口頭攻擊升級為施壓行動,例如限制美聯社等主流媒體的採訪權,轉而青睞右翼邊緣媒體。

新聞自由是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核心。托馬斯·傑斐遜(Thomas Jefferson)曾說:“若由我選擇,是要有政府而無報紙,還是報紙而無政府,我毫不猶豫選後者。”然而,川普的言論卻試圖顛覆這一原則。他不僅否定媒體的監督角色,還暗示應以法律手段壓制反對聲音,這與極權國家的媒體控制如出一轍。歷史上,美國總統對媒體的不滿屢見不鮮——羅斯福批評“扒糞者”,尼克森咒罵記者——但從未有總統在司法部公開要求將媒體視為“違法”對象。這種語言不僅威脅記者的人身安全,更動搖了新聞自由的根基。

英國歷史學家蒂莫西·加頓·阿什(Timothy Garton Ash)在《自由言論》(Free Speech: Ten Principles for a Connected World, 2016 耶魯大學出版)中指出:“當權力者將批評定性為犯罪,民主的言論空間將迅速萎縮。”川普的演說正是這種趨勢的體現。他對媒體的攻擊與其對司法部的掌控相輔相成,試圖打造一個不受監督的權力結構。

歷史的警鐘與當下的抉擇

川普的司法部演說並非孤立事件,而是其長期政治風格的延續。他在第一任期內便多次抨擊司法系統(如稱調查他的法官“有偏見”),如今重返白宮後,更以強硬姿態實現這些威脅。與此同時,美國社會的極化與社交媒體的放大效應,使其言論得以迅速傳播並激化支持者的情緒。正如政治學家拉里·戴蒙德(Larry Diamond)在《逆風》(Ill Winds, 2019)中警告:“當領導人利用民粹主義侵蝕制度規範,民主可能逐步滑向威權。”

回顧歷史,類似行為往往是民主危機的前兆。1930年代,德國納粹政權通過控制司法與媒體,迅速摧毀魏瑪共和國的民主框架。雖然美國的制度更具韌性,但川普的演說無疑敲響了警鐘。他對司法獨立與新聞自由的雙重攻擊,若未受制衡,可能引發長期後果。

川普2025年3月14日的司法部演說是一場駭人的表演。它不僅暴露了總統對權力的無限渴望,更將美國的司法獨立與新聞自由推向懸崖邊緣。這場演說無歷史先例——既非尼克森的隱秘報復,亦非傑克遜的競選怒火,而是一種公開的、系統性的威脅。美國民主的未來取決於社會能否正視這一危機,並以制度力量加以回應。正如愛爾蘭詩人葉慈(William Butler Yeats)在詩作《第二次降臨》(The Second Coming)中寫道:“事物崩解,中心無法維繫。”若不警醒,美國的法治與自由或將在這場風暴中搖搖欲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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