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中爬禿頭山 ◎ 黃哲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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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2020年初時,COVID-19病毒首先從中國武漢開始傳播,在世人未完全察覺中逐漸向外擴散,終於引起世界大流行,美國也深受其害。在美國先從西北部的西雅圖和東北部的紐約開始大爆炸,當時相對人口較多的加州卻反而很安靜。但好景不常,隨著病毒測試逐漸增加,發現矽谷有熱點社區感染,3-14日北加州灣區馬上進行封鎖,進而傳出南加州洛杉磯也有社區感染,接著全州各地陸續驗出更多確診病例。加州州長紐森認識到事態嚴重,遂於3-19-20決定全州封鎖。命令公民shelter in place ,頓時我們加州人全都遭關禁閉。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之外,其他人民沒事都要待在家裡,不准外出。不過還是可以去超市購買生活必需品和出去散步、遛狗等。

整年來我和太太生活在風聲鶴唳、草木皆兵的恐懼中,如同被軟禁在家,一切活動都侷限在屋內。和朋友群聚是一大禁忌,社團的集會活動都取消了,代替的是Zoom 線上交流,雖然還能夠開會討論事情,但是總是不如親身一起面對面來的親切。

3-19-2021 是我們被軟禁的一週年。我的朋友Johnson 邀我一起去Mount Baldy(禿頭山)爬山。我想我已經打過病毒疫苗,而且現在加州的疫情在趨緩,雖然衛生當局警告變種病毒還在傳播,可能造成第四波大流行。但是我已經被禁錮太久,心理太沉悶了,難得有機會,解開束縛,出去呼吸山上的新鮮空氣也是不錯的選擇,所以就加入了這個四人的登山團。

這禿頭山位於我家後面20分鐘車程,從後院往北望去,可看到山頂覆蓋著一片白皚皚的積雪,夏季雪溶之後,可看到上面光禿一片,草木不生,像禿頭,因以得名。在冬天有很厚的雪層,是有名的滑雪聖地;春夏天風景秀麗,是登山運動的好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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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我們四人驅車前往位於半山腰的停車場,那裡是很多山路的進口處,要登那座山峰,走那條山路,都有路標指示。我們選擇走 Ice House Canyon Trail ,目標是 Ice House Saddle。

上山的小徑順著地形,上上下下,蜿蜒曲折。有時沿著溪流:一邊是斜坡,生長很多橡樹(Oak Tree),每一棵樹都長得很奇特,隨著地勢擺出不同的姿勢,蒼勁而挺拔,它們粗大的樹根像章魚的八爪,牢牢抓住大把的土壤和岩石,這些大樹對於土石的保持,使不流失,發揮很大的功能;另一邊是岩石峭壁,下面是由山上急速奔流而發出淙淙之聲的溪澗(叫 Ice House Creek)。有時穿過松林,走在林內,一陣陣松香噗鼻而來,不禁貪婪的多吸幾下。一年以來,終於可以自由、痛快的呼吸,感覺真爽。

小徑上本來只是土壤和小石,但是因為前幾天下雪,所以有些沒有直接日照的地段有被踩硬的冰、溶冰和水。走在上面必須非常小心,並且要用尖尾的登山拐杖,以免滑倒。我在整個路程中摔了兩跤,幸虧老骨頭沒有摔斷,頭殻也沒摔破,只是手擦破一點皮而已,真是好佳在。

我們走到一半時,已經到達 Cucamonga Wildness,時間是下午三點半,當時考慮到如果繼續走到目的地,恐怕天黑前趕不回來,在山上摸黑走路是非常危險的,所以就決定從原路踅回來。因為路滑的關係,下山比上山危險,每一步都像履薄冰、臨深淵般小心翼翼的。這次我穿的鞋子是普通的walking shoes,容易滑倒,下次來時一定要穿釘鞋。

本來以為到山上可以避免病毒的威脅,但是今天是星期五,是週末的開始,登山客還真不少。病毒是看不到、摸不著的,不過我們知道有人的地方,就有感染病毒的可能。所以在山上小徑看到其他登山者,狹路相逢之前,雙方都會把口罩帶上。無論迎面而來的,或者從後面趕來的,我們都避開到旁邊,讓別人先過去,因為我們這一群是資深公民,動作較慢,並且也樂得停下來多休息。

這些登山客各種族裔都有,大家都很客氣,相逢都會打招呼。並沒有像近來網路上所傳,因為COVID-19病毒來源的爭議,街市上有種族仇恨引起的衝突。山上的氣氛非常融洽。

在下山途中,有一位年輕人走在我們的後面,我們就讓路請他先走,因為他走得比較快。不久之後我滑倒了,自我檢查一下,沒有什麼大礙,只是手上擦破一點皮而已。我跌坐在雪上,從背包拿出BAND AID貼上,順便喝一口水,休息一下,也不急著起來。那位超越我們的年輕人發現我們這群老伙仔停滯不前,又有一人跌坐在雪地上,以為發生什麼大事,遂又踅回來,問我們:「需要我幫忙什麼嗎?」我們其中一人代表回答説:「沒事,謝謝你。」,他才放心的走了。

在論語裡有一句孔子說的話:「仁者樂山」。今天我見證到那些登山者比一般街道上的人更和氣,而且有慈悲心。所以我深切體會到「樂山者必也仁」也是有道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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